北京日报客户端 | 记者 马婧 实习记者 夏骅 实习生 张楚扬

        加快建设国际消费中心的北京，城市公厕服务水准是不容忽视的细节。记者近日走访发现，在客流量较大的景区、商圈中，有不少公厕“一纸难求”，有的难寻卫生纸，有的则要通过繁琐的扫码操作才能取出卫生纸。在专家看来，公厕提供卫生纸是公共服务的一部分，也是城市文明的体现，在“厕所革命”中，改造“硬”设施的同时，“软”服务也要跟得上。

扫码取厕纸竟要“十步走”

        “从扫码到出纸，总共需要1分钟左右，中间还被迫看了几个广告！”上周，市民杨女士来到金源新燕莎MALL购物，在使用厕所时，繁琐的取纸方式令她哭笑不得。

记者走访金源新燕莎MALL看到，多个楼层的厕所里都安装了取纸机。扫描机器上的二维码后，手机跳出“用手指按住两秒”的提示，按住中间的圆框后，又弹出一个微信公众号，点击关注后，平台发来“点击取纸”链接，而点击链接后，页面又出现“还差最后一步即可出纸”的提示。记者继续点击按钮，这时页面又跳转到另一个小程序，随之而来的是广告页面，在被迫观看了两个广告后，机器终于“吐”出一段卫生纸。算下来，整个取纸过程要在手机上操作10个步骤。

        “年轻人都觉得麻烦，如果是老年人来取纸可怎么办？”杨女士发现，每次取纸都会被引导关注不同的微信公众号，她担心自己的信息有泄露的风险。

        在西单商场和九龙商厦内的厕所，也有智能取纸机，机器还开通了收费功能，若想免费取纸，就要添加扫码后随机出现的企业微信号，若想免去广告直接取纸，就要支付0.99元。不过，智能机器并非每次都能顺利出纸，有时添加了企业微信号后，机器依旧没动静，但此后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对方发来的广告信息。

        中国法学会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音江认为，扫码取纸操作不仅增加了不便，还可能涉嫌侵犯消费者的知情权和个人信息受保护的权利。“因为消费者扫码取纸的时候，并不知道后面还要添加微信号以及观看广告。”陈音江建议，有关主体为消费者提供智能化服务的同时，要更多考虑人性化和便捷舒适度等实际因素，尤其是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，必须保留老年人熟悉的传统服务方式，充分保障老年人的基本需求。

部分卫生间难寻卫生纸

        除了扫码取纸带来的不便，在一些人流量密集的景区和商圈，还会遭遇上厕所没纸的尴尬。走出地铁前门站，在去往北京坊的路上，会途经一座公共厕所，一位女士把包递给同伴，急匆匆冲进厕所，不一会儿又冲出来问同伴借纸。记者仔细观察发现，该公厕在左侧玻璃上贴有“如需卫生纸，请找保洁员”的提示，但由于位置不明显，很难引起游客的注意。

        在什刹海附近的两座公厕内，同样看不到卫生纸，其中一座公厕在门口醒目位置贴有“需要卫生纸，请找保洁员”的提示，但记者在现场寻找一圈也未见到保洁员。

        一些商场也存在类似问题。五道口购物中心的厕所隔间内只见纸盒，不见纸巾。一位保洁员透露，这里的厕所不提供普通卫生纸，只提供擦手的干手纸。显然，硬邦邦的干手纸并不能替代卫生用纸。

        公共厕所是否应该提供免费卫生纸？2012年5月21日发布的《北京市主要行业公厕管理服务工作标准》提到，公厕提供的卫生纸、皂液须及时补充。2018年1月1日起实施的《公共厕所运行管理规范》北京市地方标准明确提出，一类、二类公厕应免费提供长度约80厘米的卫生纸、洗手液等服务用品。根据《公共厕所建设规范》北京市地方标准，大型商场、综合性商业大楼等场所的附属式公厕以及商业区、重要交通客运设施等区域的独立式公厕均属于一类公厕，一般商场、体育场馆和一级医院等场所的附属式公厕可划为一类或二类公厕。

        “公共厕所提供卫生纸是公共服务的一部分，尤其是在重点景区，不仅影响北京的城市形象，也关乎国家形象。”北京社科院研究员王鹏认为，在客流量较大的重点区域，公共厕所理应提供卫生纸，而在卫生纸的档次方面，可以从实际情况出发进行灵活选择。

采取合理手段减少浪费

        记者了解到，部分公厕不提供免费卫生纸，主要是为了节省成本。目前，在免费供应卫生纸的场所，浪费现象普遍比较严重。

        天坛公园东北角有一座公厕，圆形的纸巾盒挂在墙上，为游客提供免费卫生纸。记者近日走访时看到，一位女士走到纸巾盒前，先将暴露在外面的一段纸扔进垃圾桶，随后开始使劲扯纸，左右手交替扯了5次后，才攥着长长的纸巾进入卫生间。此外，有人抽取一长串纸巾用来擦手，还有人将纸卷成团塞进包里带走。中午12点10分，纸巾盒里还有一大卷纸，仅10分钟后，里面就“瘦”成了薄薄的小卷。“这一上午都换了6卷纸了，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要换一卷。”对于不少游客无节制取纸的行为，保洁员也感到无奈。

        如何平衡便民服务与成本支出？王鹏建议，管理方可通过技术手段限制取纸量，从而减少浪费。目前，一些商场已经做出尝试。长楹天街购物中心的厕所内已全面使用一种新型纸盒，通过转轮控制，每次只能拽出两到三节纸。朝阳大悦城和汉光百货则使用感应取纸机，将手伸到机器下方就会自动出纸。一些公厕还使用横向取纸的抽纸盒，每次只能抽出一节纸。

        “还可以考虑引入市场机制，让商家或广告赞助商提供卫生纸，以达到共赢的效果。”财经评论员张雪峰认为，对于消费者来说，应提高自我意识，主动避免浪费；对于管理方来说，应加强监管，提升服务质量，让公共厕所成为城市文明的一张名片。